冬去春来杂文随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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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去春来,好个时节!

冬去春来杂文随笔

清晨猛醒的我,既为接班上岗,也是为了呼吸一番还算新鲜清纯的空气。微风,好不爽快;曦光,倍感温暖。徒步漫游于幼儿园园区内,一宿的沉郁杂念也随着这惬意宜人的温度逐渐消去,特别是在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之后,连同身体上的污秽也一并洗涤干净了,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,焕然一新,神采奕奕的,这感觉,棒极了!

然而当我换下“老村长”,接了班,跑到门口抽根烟,再度回到门岗室,调好空调温度,聊胜于无地摆弄着手机,不禁想起了昨天晚上母亲发的朋友圈。那上面是老太太的自拍,拍的不是她的美或臭美,而是她的病,尤为重点的便是她手背上的输液针头。

当时我就问她,“咋了?生病了?要不要紧啊?”一连三问,姑且算是作为儿子的我的关心吧。

“不要紧。”母亲迅速地回了句。

“净扯,不要紧扎啥点滴呀。”

“没事,就是感冒了。再说了,医保卡不用也白不用,留着干啥。”

“感冒了?咋整的?”

“谁知道啊。你这话问的,我要是知道,就不感冒了。”

我呆呆地注视着母亲的回话,竟无言以对。直到睡了一宿觉之后的今天早上,我才想明白过来这个道理。敢情母亲所言并没有错,这就跟丢东西是一个道理,丢了,丢哪儿了呀?废话,我要是知道丢哪儿了,它就不会丢了。

冬去春来的时节,本就是极容易感冒的,除非有我这么一副傻了吧唧的好身板。在这个时节,早、中、晚,三个时段的温度差异太大,所谓“二八月,乱穿衣”,早晚多穿,中午少穿,反复更换,便会感冒。其它地方倒还好说,特别是东北,因为东北人普遍是怕热不怕冷的,所以往往这个时候会少穿,以为早晚忍一忍便过去了。结果呢,还真就没躲过去。

“早上好,老太太,身体好点儿了吗?”我在临近七点的时候发过去一条问候。

“好好好,好多了,没事。”母亲回道。

“真的假的?”

“当然是真的了。”
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以后记住,早晚温差大,多穿点儿,知道不。”

“跟穿多穿少关系不大。”

“啊?什么意思?”

“主要是跟你爸生气气的。你看到昨天晚上就没事了,跟朋友们一起吃饭,唱歌,病呢,自然而然,全都好利索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有时候母亲讲出来的话比我还要逗趣,我不止一次声称自己感冒只管来一大碗抻面,多放醋,多放辣椒油,再嚼几瓣大蒜,发汗便好。她呢,比我厉害,得吃饭馆,到歌厅K歌才行。想想就比我高端,连花销都不在一个档次上。

不过细一想,也是这么个理儿,跟朋友一起吃饭,既不用自己花钱,还能体验到热闹快意的感觉,自然有助于治病,毕竟心情好啊。同理,歌厅里人也多,身为麦霸的老太太大手一挥,麦克一握,高喊几首流行音乐,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了,比大碗抻面那可管用多了。况且,还是不用自己花钱,岂不美哉。

记得有人问过我一个问题,“你帮我看看,手上这俩衣服哪个好看?”

“哪个不花钱哪个好看呗,这还用问我。”我如实地说。

“哪个都得花钱。”

“哦,那哪个都不好看,够穿得了呗,买什么买。”我又如实地说。

母亲从来不会问我这个问题,因为她有她自主且独特的欣赏标准。同时,她也知道我对此一类的不屑。凡是她花钱买的,她从来不会征询我的意见,只要她喜欢,那么一定会买。凡是不需要她花钱的,无论什么东西,她都会毫不客气地收下别人的慷慨,等回到家之后再拾到,真心觉得不好,也便扔掉了,既谢了人家的好意,又不致令人家难堪。

只是有一样,她始终觉得不好,但还是勉勉强强地留了下来。什么呢?父亲。

人都会后悔,原本我是不信的,但当问过一些人,发现他们都会后悔自己的曾经,哪怕是一件极小极小的事,哪怕是一个出现在自己面前仅几秒钟的人,他们也会后悔。由此,我敢断定,人无餍足,欲念丛生,皆如此尔。

母亲自然也会后悔,她跟我说过,她这一辈子只后悔两件事,一是未能好好学习,二是嫁给了父亲。还好,母亲的欲望没那么多,没那么深。

我很庆幸,若非她嫁给父亲,我又从哪里来呢?我又觉得很不幸,倘使她没嫁给父亲,我是不是会投胎到别人家,保不齐还会是个家境殷实,甚至官宦富贾之后呢。可怜,我的欲望也不小。

气大伤身,因气生病,我听说过,也的确是这么回事。可我万万没想到父亲居然会有如此之威慑力,能够让心宽体胖的母亲因为生气而不得不去医院扎点滴,企图凭借点滴里的营养成分、药物成分融化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的气。

我不想说我是同情母亲的`,因为很多时候我也看不惯父亲的所作所为,倒不是黄赌毒酒这几样,因为父亲从来不沾它们。至于动辄对母亲挥拳相向,他也没这个胆量。只是为人处世方面让我和母亲冷峭鄙夷,瞧之不惯,且思想上还是个十足十的愤青。

关于父母之间这貌合神离、同床异梦,仅仅靠着精神和作为结晶的我,维系着所谓的夫妻之情,令我好不奇怪,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感情。我跟母亲聊过,借用古龙那部散文集《谁来与我干杯》里的《不是爱情》这篇姑且称之为文章的文章所表达的意思,父母的感情或许就是这样的,好像一点儿关系都没有,又好像关系莫逆。

反正给我的感觉,既然结婚了,交媾了,况且我也都这么大了,就别再整天喊着缺爱少爱的,权当是一对认识多年的朋友,吃住在一起,凑合过得了。

但我却不敢把我的心里话告诉母亲,我相信母亲一定会把我骂得狗血临头。不仅母亲会骂我,父亲也一定不会饶了我,所以,我也只能把这种想法藏在心里。

纵然俩人就是如我说的这般状态,可我却不能阐明我的观点,我怕,怕他们俩枪口一致对外。

记得有一回就是,我就开玩笑地对他们说,“我看你们俩脑袋都疼,整天吵吵嚷嚷的,实在过不下去就离了呗,还不介,贱不贱。我都纳闷了,你们两口子这三十年是怎么过来的。”

结果,母亲只讲了一句话,就把我怼到墙角,我自卑不堪地恨不得跑到洗手间里坐着睡它一宿。

“你小子先别管我们俩这三十年是怎么过来的,你先管管你自己。你都活三十年了,连个天天跟你吵架的人都还没有呢。我说,打算啥时候领回家一个呀?”

“……你们慢慢聊,我呢,先出去溜达溜达,我现在脑瓜子比刚才还疼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