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字的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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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与日记

名字的散文

我喜欢写日记,厚厚的20几本日记,录下了20几年的风霜雨雪;虽算不上是皇皇巨著,却也凝集了半生心血、半生履痕。

日记既是个人档案也是历史记录。知青生活并非全是苦涩,大学时代也并非都是欢乐:旧友新朋都在这里“备案”,工作波折、生活坎坷也尽现其中。流年似水,日记给我留下了昨天的一页。茶余饭后翻翻陈年老帐,让人感慨万千,“夜阑卧听风吹雨,铁马冰河入梦来”,日记能把我载回再不复返的青春时代。

日记颇可净化情绪。工作、生活不会总是一帆风顺,正如老父所言:“一生顺遂、毫无波折,算不得完整的人生。”有气不能憋在心里,据说国外有一种“感情渲泄公司”,你对什么人有意见,无处撒气,便可去那里租一个模拟橡皮人,任凭责打泄恨。中国并无这类公司,为取得心理平衡,自我渲泄,写日记便是个好办法:一篇日记尽吐胸中烦闷,龌龊肮脏之气,从笔端流注纸上,长嘘一口气,一切都将过去,日记和生活都将翻开新的一页。

日记又可提高写作水平。虽然日记的读者是自己,但对提高写作水平也颇多助益。初写日记时,不过是一段段“流水帐”,时间长了才觉着过于平淡,需要冶炼词句,增强表现力。“夕阳芳草寻常物,解来都作绝妙辞”,老舍的《四世同堂》、巴金的《家》、《春》、《秋》也都是普通生活的升华。当然,比喻未必恰当,但借助日记提高表达水平倒是实情。

日记还是交流情感的工具。我的日记是当年女朋友最喜欢的课外读物,常让她读得如醉如痴。如今成家立业,再无花前月下可记,不再吸引别人,但妻子却经常“偷”读并乐此不疲,从中找出喜怒哀乐与我分享。即便是夫妻,也难免有讳言之事:何况八小时之外,忙家务,忙读书。共同闲暇的时间毕竟有限,日记便成了夫妻间交流感情的又一渠道。

50度春秋,有一半时间可寻到旧日的足迹。记日记、读日记是人生一大享受。媳妇是别人的好,文章是自己的好,我爱我的日记。

情书

看当今青年男女好开放,大马路上卿卿我我、搂脖子抱腰,嘴对嘴地说情话,真令我辈羡慕。记得当知青时,恋爱有悖屯垦戍边宗旨,只能暗地里进行。悄悄写份情书,偷偷送出去。这一纸情话掩去了直言的羞涩,也避开了被回绝的尴尬。当然,情书也闹过不少笑话。

大勇一米八的大个儿,白白净净,足以让好多姑娘视为“白马王子”。虽然连里三令五申不许搞对象,但敢犯“天条”者不乏其人。同车下乡的李姑娘,虽容貌丑陋,却暗暗爱上了大勇,偷偷写了一纸情书,乘人不备塞到大勇手里。大勇展开一看吓得灵魂出窍,赶紧塞入裤袋不敢言声。越怕出事儿越出来,早上去厕所,掏手纸时,竟将情书带落地上。事有凑巧,同屋二狗也去厕所,见一方信纸在厕所地上,拾起一看竟乐得忘了此行的目的,吐口唾沫将情书贴在厕所墙上,就回去报信儿。一时间小伙子们似逐臭苍蝇,都拎着裤子跑厕所看情书。待大勇下工回来,情书事件已张扬开了。晚上,连长为此开会,分析阶级斗争新动向。李姑娘没脸见人,寻死觅活,大勇违反纪律,成了批判对象;二狗亦自觉没趣。沸沸扬扬闹了一个多月,可惜有情人难成眷属。

时临岁尾,大家打点行装准备回家过年。北京知青常绪,突然收到一封开头称谓“常绪哥”的缠绵情书,信尾没有署名,但写着往鸡西去信的地址。其实常绪一直钟情于鸡西知青刘姑娘,一见情书大喜过望,无须赘言,必定是刘姑娘有意了。常绪回北京后,一封封情书按地址寄往鸡西,但一直石沉大海不见回音。待过完春节知青归队,“常绪哥”将北京带回的年货,一股脑送到刘姑娘跟前,刘姑娘莫名其妙,但出于礼貌尽数收下,又少不得回送些礼物。常绪忘乎所以,自以为大功告成矣,频频出入刘姑娘的宿舍,以刘姑娘相好自居。忽一日刘姑娘患病,常绪奉汤水于榻前,结果让刘姑娘一顿抢白骂了出去。常绪咽不下这口气:“明明是她写情书勾引我,又反悔无情”。姑娘大哭不止,矢口否认写过什么情书。常绪气愤不过,拿出情书让大家辩认。几位鸡西知青一看落款,是另一位吴姑娘家地址。原来吴姑娘暗中爱着常绪,不好明说,写了这纸情书,谁知落花有意,流水无情,常绪误以为刘姑娘情书,结果演绎出一场“乱点鸳鸯谱”。一纸情书差点闹出人命。

往事如烟,虽已是青年时代的`旧话,却似陈年老酒,开启瓶盖就能嗅到一股醇香,能勾起老知青们对青春的眷恋吧。

《名字》

翻阅报纸,见有一则报道,说是中国人重名现象十分严重,重名率最高的是叫王淑珍的,仅北京市就有王淑珍一万三千名,由此想到了关于名字的话题。

实在替中国人遗憾,方块字成千上万,咋就那么死心眼儿,非在这一两个字里转圈子。尤其近些年,都以单名为时髦,于是给生活增加了诸多不便。也真是没办法,在挚友中,叫张×的就有两位,一唠起某人来,还得在名字前面注明性别、特征:本单位千余人中,叫王×的就有三位,点名报到,要注明是哪个科室的王×,否则要张冠李戴。于是我想,倘若将名字都增至四五个字,便能少去许多重复?但至今无人敢破这“祖制”,也许怕添上几字成了日本名儿,便有崇洋媚外的嫌疑。于是都在这俗不可耐的一两个字中间挤。至此倒羡慕起人家外国人的名字了:有姓氏、有本名、还有父名,一大嘟噜,重名的概率就少了许多。中国名字就得再加上男、女、老、少之类的标志,高矮胖瘦之类的区别,某某单位之类的注释,可就比外国人的名字复杂多了。

其实名字也是一门学问,有人研究名字,总结出许多有意思的规律:譬如“发财”、“连富”之类,多是解放前的“产物”,虽未必真能如其所愿,但毕竟也是一种希望;叫“建国”、“胜利”之类名字的,年龄多在四十岁左右,建国初期都愿赶这时髦。三年自然灾害前后出生的,叫“跃进”、“超英”的不少,文革那些年叫“红卫”、“卫东”的挺多。中国人的名字,往往带有时代的烙印。记得文革初期曾兴过一段改名的热潮,将名字改得革命化,以表示革命到底的决心。据说因了江青的主意,好些名人都改了名,真实与否已无可考证。

我的名字实在也说不出有什么“讲儿”,据说报户口时尚无名字,是位老邻居随口所赐,一直沿用至今,所幸至今未发现有重名者。还真得感谢那老邻居的高瞻远瞩,故在报刊杂志上发表点作品,尽可自然自得地属上自己的大名,没有版权所有被冒名顶替的后顾之忧,倘若署名“王淑珍”,想必事情就麻烦了。

当年下乡、上学一走十多年,“少小离家老大回”,邻人对我的名字便生疏了,叫小名儿不好意思,大号又叫不出来,见面介绍便常用“老康家大儿子”一带而过,虽然心里老大不高兴,却也无可奈何。这些年好容易自己混出了点小名声,实指望能用自己的名字,谁知女儿渐大,天天在门口玩,与邻人厮混得熟了,邻人对我的称呼又改成了“康庄他爸”,其实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,由他去叫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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